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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國,就紮根在了鹿城,誰都不知道他在這兒幹什麽。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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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的落在了秦沈身上。

堅決而又果斷的吐出了一個字。

秦沈臉色沈了下來。

“小北,你真的忘了我們以前的事情嗎?”秦沈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孩兒,竟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的心碎了,碎的很徹底。

“四年前的那件事,沒敢忘。”沈水北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看著秦沈,“從那之後的每件事,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都不敢忘……”

“……偏偏,在我記性最好的四年裏,沒有你秦沈的戲份,所以,你覺得我憑什麽守著你。”沈水北說這句話的時候,從包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說出憑什麽三個字的時候,潔白的煙霧從她的嘴裏噴了出來。紅唇輕煙,格外繚繞誘惑。

秦沈一個箭步上去,手掌按在沈水北的後腦勺上,一個用力就要對著她的唇吻上去。

沈水北動作很快的一個閃身,從椅子上起來,一巴掌拍在了秦沈的臉上。

用的是她手上的手掌。

不得不說顧山南的縫合技術很好,這一巴掌下去,秦沈的臉有了紅印,她手上的傷口並沒有裂開。

“沈水北,你知不知道這四年裏,為了有資格跟你站在一起,我有多努力!”秦沈情緒有點崩潰,吼了一聲。

好在這個化妝師的隔音效果好,外面根本聽不見裏面在說什麽。

沈水北的手夾著煙,靠在門上,聽到秦沈這句話,冷冷的抹起了唇角。

她只覺得好笑。

“四年來,你很努力的要成功,但是我這四年。只是很努力的想要活下來,被追債,被綁架,被打,我這四年來,只是很努力的想要逃離這些事情,想要活下來而已,秦沈,這就是我們的差距,你成功了,你站在了我這個圈子的頂端,而我現在的目標,卻不是去想怎麽做才能配上你,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了。”

——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了。

這句話,讓秦沈猶如墜入了冰窟一樣的,很冷。

他極力的想要自己冷靜下來。

“小北,我知道你還在因為四年前的事情對我生氣。”

秦沈深呼吸的說了一句。

沈水北抖了一下手指上香煙的煙灰,沈默不回答秦沈,默認他這個說法。

沒錯,她跟秦沈最大的裂痕,就是從四年前開始的。

在那之前,秦沈還是她的暖心大哥哥,初戀一樣的存在。

那個時候,她身在象牙塔,一直以為自己的世界裏,只要有愛就足夠了。

但是,後來的事實告訴她,那是根本不夠的。

宴會散場,人會離別,愛,也會隨著時間被沖淡。

只有自己有,自己主宰一切,才會真正的無所畏懼。

“那你知道,四年前我為什麽會悄無聲息的離開嗎?”

秦沈問了一句。

沈水北笑,抽完了一支煙,把煙頭熄滅在一邊的煙灰缸裏面。重新走到化妝鏡面前,拿起化妝刷自己給自己上底妝,“我沒有興趣知道。”

“因為我無意間聽到你爸媽跟人談事,他們洗黑錢,為了利益,謀財害命,連對方家裏十個月大的嬰兒都不放過,沈水北,你以為外界對你父母的傳聞都是冤枉,其實,那都是真的!我本來想走去英國找你的,後來我到英國的時候,得知你已經回國了,你以為這幾年我過得很好嗎?那次跟你爸媽談話的人根本沒有落網,我每日每夜的擔心你被人報覆,擔心自己被人報覆。四年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到他們對話裏的每一句話。”

秦沈情緒激動的說了一些這幾年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的話。

沈水北聽到之後,正在往自己臉上刷粉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良久,才扭過過來看著秦沈:“你說什麽?”她不是沒聽清,是不想聽清聽明白。

他話語裏的每一句,都是那麽不好,刺耳!

“我說你父母根本不是被冤枉的,四年前那一晚上,你父母得知道自己已經在被調查了,跟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談論,應該怎麽處理這件事,他們說了a市首富姚家滅門案,說到了這個案子連警方都不知道的細節,你媽媽跟那個人請求,請求無論最後結果怎麽樣,只希望你跟你哥哥不被牽連,沈水北,當年a城姚家你還記得嗎?跟你家關系一直很好,他們家別墅深夜大火,一家十幾口人全部死了,連十個月的孩子都不曾幸免,你記得的,是嗎?”

秦沈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人,都是沈水北忘不掉的噩夢。

姚家當年出事兒,就是沈家遭難的導火索。

姚家,當初跟沈家是世交,

沈水北怎麽會不記得呢。

她的手在顫抖,連刷子都捏不住了,回眸,眼神顫抖的看著秦沈。

“那個男人,當初我沒有看清楚他長什麽樣子,但是沈水北,我可以肯定,他沒有落網,所以你以為我四年前離開是為什麽,為的就是自己能夠足夠強大,能夠保護你!”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花了很長時間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回到那個自己想要保護的女孩兒身邊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女孩兒已經不需要自己保護了。

秦沈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但是面對沈水北,他好像,做不到。

“你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

沈水北情緒不太對勁,秦沈的話,她辨不出真假,但是當年的事情,真與假,其實都不重要了。

她又點了一支煙,狠狠的抽了一口,在香煙過肺引起全身的戰栗的時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我不想你對我有誤會,就算知道我們回不到過去,我也想跟你做朋友,我不希望你對我這個朋友,有誤會。”

秦沈說完,看了沈水北一眼,本來想勸她少抽煙的,但是這個時候,這句話說不出口,只能在嘴裏化成了沈默的嘆息。

他扭頭,打開了化妝間的門,走了出去。

外面,原照還有大夢以及化妝師都等在外面。

“沒事吧?”

原照眼尖的看到了秦沈臉上的掌印,問了一句。

“沒事,進去化妝吧,準備拍攝。”

秦沈說了一句,快步走開。

大夢率先進去,看到的卻是沈水北又點了一根煙。

“小北,你怎麽又……你別抽了。”

大夢要去搶沈水北手裏的煙,卻被沈水北攔開。

“讓我冷靜一下。”

她揮手讓化妝師先出去。

原照知道肯定是有事兒,走進了化妝間的時候,關上了化妝間的門。

“都別問我,讓我冷靜一下。”

她什麽都不想說,。

“沒說要問你,我就累了,坐一下。”

原照回了沈水北一句,“不過你坐就坐,別哭呀。外面那兩個小網紅想看這化妝間裏面發生了什麽,眼睛都看得發綠了,你可給我爭氣點。”

“行了行,我知道了。”

沈水北對著原照揮了揮手,又抽了一根煙了,吐出最後一口煙霧之後,丟了煙頭,拍了拍手:“化妝吧。”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弄得人盡皆知,有些真相,還需要她親自去驗證。

現在,掙錢是第一件事情。

…………一場拍攝,一直到下午四五點在結束。

結束之後,秦沈來化妝間找了正在卸妝的沈水北。

化妝師跟原照還有大夢都叫沈水北先離開了,他卸了妝才走。

“小北,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一場拍攝下來,秦沈的情緒也穩定了很多,想到那個時候自己跟沈水北說的話。他覺得自己是過分了。

這四年,支撐著沈水北一直往前走的,當年事情的真相可能就占了一半,如今他這麽殘忍的戳破,對沈水北來說,怎麽都是一種打擊的。

不過,沈水北在剛剛的拍攝裏面表現得很好,足以證明她作為演員模特的素養是很高的。

這點,讓秦沈依舊很欣賞她。

秦沈來的時候,沈水北已經從洗手間洗完臉出來了,看到他又來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驚訝的。

不過,聽到他的話後,她擦幹臉,拿起了搭在一邊的外套,看著他笑了一下:“沒有必要說對不起,如果那是真的,你也只是說出了你知道的事實而已,有什麽好抱歉的。”

“我應該顧忌你的想法的,四年前,我真的是害怕了,也怕你受到傷害。”

沈水北聽到秦沈說害怕的那個時候,心裏顫抖了一下。

然後那一刻,腦海裏浮現的是顧山南的樣子。

那一刻她下意識的想了一下,如果是顧山南遇到這種事情,他會選擇逃避嗎?

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應該不會吧。

那個男人的身影跳到了沈水北的腦海裏,讓她不由得勾了勾嘴唇。

笑容是由心底生出來的。

這樣的一幕,自然也落到了秦沈的眼裏。

沈水北這溫柔的一笑,跟四年前對他的那種笑容是不一樣的,那個時候的沈水北生活在父母構造的象牙塔裏面,不問世事,不懂生活的艱難,笑容雖然總是甜甜的,但是卻少了一些女人味,但是現在的沈水北,在經歷了那麽多的磨難之後,這樣的笑容,看起來恬淡嫵媚,多情,別有一番風味。

這一刻,秦沈清楚的感受到一種名叫嫉妒的東西在自己的心裏瘋長,它生長出來的藤蔓狠狠的纏繞著他的心臟,讓他近乎窒息。

他開始覺得,沈水北就像他握不住的一片風了。

他伸手一抓,抓到的不是沈水北,而是自己的頭發。

狠狠的一把,讓他頭皮生疼。

咬牙切齒。

但是,他的表面上卻是平靜的。

“你要回家了嗎?今天工作結束的很早,要一起去吃個飯嗎?”

秦沈靠著門,看著沈水北熟練背上了包,發出了自己的邀請。

沈水北的動作都沒有頓一下,擡頭搖頭:“不好意思,今晚上有約了。”

她今晚上要去醫院跟李院長會診,在那之前她要先聯系一下老師。

就算是對秦沈沒有排斥,他今晚上的邀請她也不能答應。

“恩,那好,我送你去車庫。”

秦沈的心裏,腦海裏,都叫囂著沈水北背叛了自己這幾個字。

恨得他抓心撓肺,但是卻依舊平靜的提出要送沈水北去車庫。

沈水北這次沒有拒絕。

點了一下頭。

“這次的拍攝效果很不錯,我相信成品也會很好,到時候成片出來了,我第一時間聯系你。”從攝影棚出來下去車庫,秦沈半路跟沈水北說話。

沈水北點了一下頭。

“謝謝你了。”

到車庫沒有幾步路,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自己的車的門口,打開車門,她回頭看著秦沈,“真心謝謝你,這次se的廣告,我能拍,我知道你說了話的,我珍惜這次機會,我也欠你一個人情。”這一點,沈水北是真心謝謝秦沈的。

秦沈眼底的光又晦暗了一層。

“我不喜歡你跟我說謝謝。”

他拿出手機,發了個什麽東西,然後又擡眸看了沈水北一眼,“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只有友情的擁抱。”

他補充了一句,像是害怕沈水北誤會一樣。

“好。”

沈水北想了想,同意了秦沈這個只有友情的擁抱,並且主動的伸出了手。

秦沈抱住了她。

“小北,我真的,真的很不想放開你。”秦沈抱住了沈水北,輕輕的在她的頸窩裏說了一句話。

沈水北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後適時的退出他的懷抱。

“沒有放不開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你給自己一點時間。”說著,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戴上墨鏡搖下車窗,擡眸看了一眼他,“再見。”

發動車子,她快速離開。

而秦沈站在原地,直到兜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兩張照片傳到了他的手機裏。

他看著手機上的照片,眼底的深沈,更加濃厚了。

沈水北開車走出了一段時間之後,手機裏有微信新消息進來。

她點開,是顧山南。

“下午有集訓,七點聯系你。”

是在報告他的行蹤嗎?

沈水北笑了一下,回覆了一個麽麽噠。

那邊很快的回了一句——什麽意思?

沈水北看這句話看笑了。

是在問麽麽噠是什麽意思嗎?

她頓了一下,然後賊笑著回覆了一句——就是,幹你的意思!

那邊很快的回覆了幾個句號。

噗!

禁欲系嗎?

顧警官晚上跟白天簡直就不是一個畫風呀!

沈水北覺得他好萌。

“不開玩笑啦,麽麽噠就是,親一親你的意思~~”

沈水北發完這句話,紅燈過去了,她趕緊開車過馬路。

“我還是比較喜歡第一個意思。”顧山南那邊,回覆了一句。

沈水北:“……”

真幾把會撩呀!

沈水北認輸。

七點,沈水北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下午四點,還挺早。

她想了一下,聯系了向楠。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出來吃飯呀!”

沈水北先說了一句。

那邊頓了一下。

“起不來,你來我這兒我們叫外賣吧!”

向楠聲音嘶啞,沈水北以為她感冒了,急忙問她怎麽了要不要緊。

“沒事兒,就是……哎呀,反正不是感冒了,你知道我家地址吧,來家裏跟你說。”向楠說了一句我家之後才覺得說錯了,急忙說不是我家,是袁賀家。

沈水北大概猜到了是怎麽了,跟顧山南要自己吃喉糖是一個原因吧。

她頓了一下,沒想到向楠跟袁賀進展這麽快,沒說什麽,而是說這就去找她。

掛了電話,她輸入微信上面定位的地址,打了導航過去。

這個地址是在城南區一個半舊不新的老小區裏面,沒有電梯,沈水北徒腳爬了七樓,到樓層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敲門之後不過一兩分鐘,那邊就有人開門了。

開門的人是向楠。

這是自從向楠回了向家之後沈水北第一次見她,她穿著居家的大體恤,頭發沒有紮起來。下面穿的也是居家短褲,很簡約的打扮,讓人不難看出她瘦了。

是瘦了好多。

不過,雖然瘦了,但是整個人的氣色都比以前好很多了。

之前的向楠沈迷於夜場,喝酒熬夜,幾乎天天不誤,氣色不好人也很黃,但是現在她沒化妝,卻比以前白了幾個度。

沈水北見到她第一面,按照兩人的慣性,沒有說什麽煽情的話,直接進門道:“艹,這幾天背著我打了美白針吧,白得我都不敢認你了!”

“美白針沒打,其他的針倒是沒少打,怎麽,有沒有興趣知道?”

向楠去給沈水北接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裏的時候。整個人繼續回沙發上窩著,賤兮兮的看著沈水北笑。

沈水北扔了個抱枕給她:“滾球你大爺的!”

那話的意思,她當然知道。

“你他媽的這次還真準備來真的?”沈水北環顧了一下四下的房子,雖然是老小區裏的房子,但是房間裝修的恨居家,向楠也才住進來沒幾天,這客廳餐廳到處地方都能看出她的痕跡了。

她是豬呢比常住這裏?

沈水北問她。

“沒想怎麽樣,就覺得這個男人對我戒毒有幫助,北兒你知道嗎,我這段時間,都沒有發……”

“沒聽說過這玩意兒還有這種解藥。”

沈水北打趣的說了一句,不過這是好事,她心裏還是替向楠高興。

不過向楠的笑容,在下一刻,很快的止住了。

“袁賀要帶我回袁家。”

向楠這話裏面,滿滿的都是擔心。

“這是好事呀!”看來這件事,不是向楠先當真,而是袁賀先當真,那就是好事。

“不,我有時候試探了他一下的,他根本就不記得小時候記得我,跟我在一起的理由也是覺得我有趣,北兒,我覺得我在往下陷。”向楠突然抓住了沈水北的手,盯著她,目光認真的說了一句,“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袁賀真的對我有什麽意圖,你一定要抓牢我的手,不要讓我往下掉,知道嗎?”

“我不確定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如果是真心的,我真的覺得他應該是有毛病,我已經是一個……”

“你給我住嘴。”

向楠接下來這幾句話要說什麽,沈水北已經知道了,她呵斥住了她,一把把她抓到懷裏。

抱著她的腦袋。

向楠這幾句話說得不像是開玩笑。

話裏面有些東西,確實是挺嚴重的。

“你就是最好的向楠,不是因為你爸爸是市長,你就是向楠,你是她就好,知道嗎,你沒有什麽不好的,誰這輩子沒有愛過幾個渣男。”

向楠在沈水北的懷裏點了點頭。

沈默,兩人沈默了很久,然後她才起身,要給沈水北叫外賣。

“我最近不能吃辣椒,你也別吃了,免得惹得我想吃。”

“好。”

當初無辣不歡的向楠還能不吃辣椒了,沈水北覺得簡直見鬼了

那個鬼,大概就是那個叫袁賀的奇妙男人了吧!

“吃粥吧,你要吃什麽粥,我都請你。”

“艹,吃粥還要你請,能不能拿出點誠意。”沈水北把腦袋湊到了向楠的手機面前,看她點外賣。

“那就加個雞腿吧。鹵煮的,不要辣椒。”

“兩個。”

“日你大爺,胖死你丫的。”

“沒事呀,我有顧警官,他可以陪我做運動!”

“嘖嘖嘖,德行!”

兩個人點了外賣,東一句西一句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兩人並肩窩在沙發裏面,突然覺得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了。

這樣的時光,真叫人懷念。

在向楠這裏吃了飯,再閑話幾句,沈水北要離開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向楠送她出門,很高興的邀請她下一次再來。

一如這裏就是她家一樣了。

是在這裏有歸屬感嗎?

沈水北轉身下樓的時候笑了一下,跟她揮手道別。

她下樓的時候,剛好跟一個穿著黑體恤帶著黑帽子的高大男人擦肩而過,大概是男人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了,沈水北忍不住的停住腳步往後看了一眼。

恰好那個男人也停住腳步回頭看她。

他停在的地方剛好是那個樓梯的轉角處,沈水北只能看到他在看著自己,感受到他微微帶著寒冷的目光,但是卻並看不清他的樣子。

奇怪的男人。

卻讓她莫名覺得有點熟悉。

“離顧山南遠點。”

突然,男人開口說了一句話,沈水北微微一楞。

聽清楚這句話之後,沈水北趕緊往樓梯上跑去。

但是那個男人跑得更快,沈水北根本就追不上。

追了幾層樓,沈水北氣喘籲籲,扶著樓梯想這個男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離顧山南遠點。

沈水北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男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認識顧山南,也認識自己!

她心裏忍不住的,升起了微微的寒意。

回到車上的時候,她接到了顧山南的電話。

顧山南說收隊了,問沈水北在哪。

沈水北發了個定位過去,是向楠家小區門口。

定位發過去,沈水北還沒來得及打字,顧山南那邊就發過來幾個字。

“怎麽在那。”陳述的句子,卻是問句。

沈水北微微一楞。

“怎麽了?”

聽顧山南這個語氣,似乎知道這裏是哪裏。

“沒事。”顧山南那邊回覆了一句,末了。又發來了一句,“一個故人住在那裏。”

看到故人這兩個字的時候,沈水北的眼皮跳了一下、

故人,是指的袁賀嗎?

沈水北沈思了一會兒,發了一句過去。

——故人叫袁賀?

那邊很快回覆——以前不叫這個名兒。

看到這句話,沈水北就不懂了,這是什麽意思?

以前不叫這個名字,難不成袁賀後期還改名了?

這個袁賀,似乎不簡單呀!

沈水北沈思了一下,沒有說今天的事情,只是告訴顧山南現在向楠也住這兒,具體情況見面再說。

“路上小心點,我在家裏等你。”顧山南說了這句話。

沈水北看得心裏一暖。

家,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她好像現在,真的有家了。

☆、058:蔣怡的身份

跟顧山南說好之後,沈水北先開車回家等他。 .

她前腳剛到家,後腳就有人敲門了。

她站在門後問敲門的人是誰,那邊顧山南沈沈的說是他。

聽到是顧山南的聲音,沈水北心裏的那一點點擔心才緩緩的放了下來,急忙打開門。

門口,一身黑體恤加黑色軍褲軍靴的顧山南站在門口,大概是因為剛剛集訓完的緣故,現在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格外的明顯,胸肌腹肌在那略顯寬松的體恤之下若隱若現。

“你到家很久了嗎?”

顧山南手裏還拎著一個什麽東西,進屋的時候把那個東西遞到了沈水北手裏。

是一個很大的保溫盒。

沈水北接過保溫盒,像個小媳婦一樣的屁顛屁顛的走到一邊去給他拿拖鞋,一邊往回走的時候一遍說自己也才到幾分鐘。

“保溫盒裏是我給你帶的飯,是隊裏的晚餐,你看看你喜不喜歡吃,要是不喜歡,我們出去吃。”

沈水北端著保溫盒,站在玄關門口看著顧山南換鞋,這才反應過來手裏端著的是一盒飯,還是顧山南給自己帶的,心裏一暖:“你在隊裏吃過啦?”

她走到餐廳坐下,打開了盒子。

這是個上下五四層的超級隔熱的保溫盒,裏面有一大份的大米,以及三個熱菜,一個綠豆豬蹄湯。

沈水北把那五層保溫盒卸了下來,發現這三個熱菜分別是,土豆燉牛肉,黃瓜炒火腿片,還有一個回鍋肉。

這油膩膩的大肉,可把沈水北看得愁住了。

那邊,顧山南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搬過凳子坐下:“我還沒吃。”

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從廚房裏拿了兩個小碗過來,伸手要給沈水北弄米飯。

沈水北趕緊攔阻他。

“你怎麽還沒吃呀,我還以為你吃了。”

顧山南拿的是比較中型的喝粥的碗,但是他帶回來的卻是幹飯。

沈水北驚嘆的是,他要給自己用那個碗盛幹飯嗎?

這是要撐死自己?

“不想讓你一個人吃飯。”

顧山南看到了沈水北輕微的皺眉,看了一眼眼前的菜,自然懂了她話裏的意思,沒有給她弄米飯,而是盛了一點綠豆豬蹄湯給她,“這個湯據說很大補,你嘗嘗,我們炊事班大廚的拿手菜。”

“哦,哦……”

沈水北本來還在因為顧山南上一句話發楞,這一秒聽到他這麽說,趕緊接過,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喝了一口。

確實,蹄花湯加綠豆,蹄花跟綠豆都已經煮爛了,本來是油膩的大肉燉出來的湯卻格外的清口,還有一點綠豆沙沙面面的感覺,不的不說,確實還挺好吃的。

“我以前吃過豬蹄燉好多東西,不過沒吃過豬蹄燉綠豆,你們炊事班的大廚真有才。”

沈水北美滋滋的又喝了一口。

“因為他老婆生孩子了,需要豬蹄補一補。”所以他們才跟著喝了一個月的主豬蹄湯,每天,每天,每天……

“呀,那這個是發奶的呀!”

不知道為什麽,沈水北想到了這個詞。

其實她周圍並沒有哺乳期的女人,她獲得這個詞,是從劇本裏學到的。

發奶。

這兩個字。讓顧山南的眼眸跳了一下。

他手裏伸出來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然後側眸認真的看著沈水北:“要我以後再給你帶嗎?”大廚的媳婦還沒有出月子,應該還能再弄十幾天。

沈水北一臉黑線:“這個,不需要吧。”她又不奶娃,發什麽奶。

“哦。”

顧山南發出了一個單音節的回答,本來想說什麽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畢竟,似乎,沈水北的……也不小。

想起那玉兔一樣的潔白,顧山南覺得剛才部隊裏洗了澡的身子,熱了起來。

“額。”沈水北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個男人這句話,是在提醒她——胸太小?

沈水北淡淡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然後,眼神晦暗的。多喝了幾口湯。

不過腦子裏還回蕩著男人剛才的那句話,說不想讓自己一個人吃飯。

這算是,無聲的陪伴嗎?

心裏莫名的一暖,她竟然開始不介意這大晚上的作死一樣的吃這些高脂肪高熱量的食物了。

兩人現在坐在餐廳裏吃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氣氛融洽。

但是他們絕對不知道,部隊那邊,因為顧山南沒有參加聚餐提前退場,還打包了兩人份的食物帶走,這兩種做法發生在一個時間段,給一軍區的士兵軍官們造成了多大的暴擊。

炊事班大廚弄完了菜,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走到了緝毒一隊的隊員圍坐的桌子邊上,笑吟吟的問道:“你們隊長不在呀?”

“隊長有事先走了。”

占謙還渾然不覺大廚的意圖,回了一句。

身邊的老四用膝蓋懟了他一下。

“一軍區的一年一度大聚餐,你們老大提前退場。史無前例呀!”

“老大有事先走,是向上面請示了的。”

“那個,聽說你們老大打包了我這個秘制大補湯走呀,他不是一直拒絕這個湯的嗎?怎麽現在一下子轉性了呀!”大廚又問了一句,依舊笑嘻嘻。

“那是當然了,老大……”

“咳咳!”

老三抱著碗咳嗽了一聲。

正在啃豬蹄的占謙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抱著豬蹄一嘴油的擡眸警惕的看著年過三十長得和藹可親一副社區大爺樣子的大廚:“我沒那麽傻了,才不上當,不說。”那五百多下懲罰他可記憶猶新,就算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傷疤也好不到這麽快,他又不腦殘,自己又往老大的槍口上撞。

“嘿,你小子還跟我賣關子了!信不信一個月不給你吃肉?!”

大廚見到占謙這小子死咬著不說,急了,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我這不是擔心顧山南那小子孤獨終老嗎?!這突然冒了一點點的苗頭,你們可要好好的盯緊了,趕緊生米煮成熟飯,結婚生娃,從一線退下來,這日子就安穩了,不然這輩子……”

“王師傅,如果我們退下來了,那誰來替祖國守住這條毒品的防線?”

一邊,老三嘶啞著聲音問了一句。

“當初老餘你也是這些話,但是老餘結婚了,生孩子了,一樣的犧牲了……”

老三的話,越來越沈重。

說起老餘之後,一個大桌上的人都放下了筷子,垂眸。

老餘那一茬,如果有顧山南在場,就是誰都不能提起的禁區,三年前,他還是顧山南的搭檔,跟顧山南一起執行秘密任務,後來一場任務失敗,他為了掩護顧山南,選擇暴露了自己,沒有從緬甸那大山裏逃出來。

後來,顧山南帶著裹屍布數十次的進那大山裏尋找,尋找他的屍體。

一年前,終於在一顆深山裏幾百年的老槐樹上找到了被吊死的只剩下骨頭架子跟腐爛了一半的衣服的老餘的屍體。

他的四肢被捆綁著,顧山南一個人把他從樹上弄了下來,一個人背著他屍體出了大山,親手把屍體送到了他的妻兒手裏。

“在座的,誰都不會懂老大這幾年的心路歷程,但是誰都可以看到老大在緝毒的戰場上的立場,老大不會是那種會為了任何事情放棄保衛國家的軍人,我也不是,我相信緝毒大隊裏面的每個人都不是,所以,王師傅,你說退下一線這種事情,跟我們說說就好了,不要在老大面前去觸黴頭。”

老三說完,喝了一口水,放了碗,起身,“我們都是頂天立地的軍人,我們的命是國家的,我們的愛也是國家的。”說完這句話,老三下桌離開。

桌上的氣氛有些低沈。

老三這幾年的遭遇,他們都知道。

老餘有妻有兒,他又何嘗不是呢。

三年前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們正在追擊當時金三角的第一大毒梟王杉,王杉逃竄的鹿城,老三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一個正在逛商場的親戚,親戚叫住老三直接稱呼了他的大名,後來任務失敗,王杉重傷逃脫,三個月之後的一個深夜,老三正在軍區執勤,他家裏突遇大火,雖然救護車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但是依舊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他的一雙兒女,以及膝上兩對年邁的父母都在大火裏面被活活的燒死了。

最後發現的時候,屍骨不全。

他的妻子被大火重度毀容,醒來之後毅然跟他決裂離婚。並且稱呼他為罪人。

他本人闖入火場救人,吸入過多的煙霾,造成聲帶一級損傷,一段時間近乎全啞。

他在醫院住了半年之後,不等身上的傷恢覆就重新投入了工作,兩年來立功無數,捕獲毒販數十名,但是他們都知道,他的目標,是那個已經銷聲匿跡了兩年的王杉。

都說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本書,在這一軍區的緝毒大隊一隊二隊三隊裏面,只要是稍微有點資歷的老警官,他們的人生,都是一本染了鮮血的書,他們的熱血揮灑,嚴守死守祖國毒品防範這道關卡。一生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王師傅因為自己的話感到愧疚,沈默了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嘆氣走下去。

占謙端著碗,飯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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